扬起了浅笑——感觉上和小七姊的笑容有点像,都是颇有深意的那种,是不会令人不愉快,只是那估价般的眼神令人有点不是滋味。
「看起来好像不是坏人……」
「嗯?妳说了什么吗?」
「没有。换句话说,我将来很可能会受到攻击,而你会阻止那种事发生,是不是?」
「差不多。」
「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公主。」
「啊?」
妳发什么神经啊?
看到脸全皱成一团的我,柚岛轻轻笑了起来:
「本来就是。你要守护担任回复型角色的我对吧?」
「啊……嗯,基本上算是。」
「既然如此,我就是在背后给你温暖支持的后援者,而你就是在前线奋勇杀敌的仆役。」
还仆役哩!
「好歹也说是士兵吧?」
「如果你确实能保护我的安全,我会考虑将你升格。」
「不能升上骑士吗?」
「那就要看你的努力啰,」
装模作样地说完后,柚岛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得如此开怀。看到那张笑脸,我顿时有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一度以为她是刀子口豆腐心的女生,为什么、为什么她笑起来会如此可爱呢?
OK,公主!承蒙殿下如此看重我这有气无力的落魄骑士,在下自足义不容辞。
「包在我身上。别看我这样,我对速度可是相当有自信,飞奔到现场快得很。」
「我知道。昨天你不就是在一瞬间便救了我吗?」
其实我也没她说得那么好,听她那么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
「我回来了……呃?」
刚到家我就吓了一跳……玄关放有两双许久不见的鞋子,一双是很脏、几乎快穿破的运动鞋;另一双是一尘不染,恐怕是名牌的黑色高级淑女包鞋——两双鞋价差该有十倍以上。
我脱掉脏一行程度介于两者中间的鞋子,走向起居室。
进到起居室前,莫名地先偷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预期的脸——不过只有一张。
身穿黑色名牌套装,搭配一头更加乌黑秀丽的长发,与套装长裤十分相衬的长腿翘着腿坐进沙发中的人,正愣愣望着电视。
「彩姊,妳回来啦!」
「喔,轧人,你回来啦!你今天的眼神还是一样凶狠。」
「那是因为我老板着脸孔,眼神看起来才会这样啦!这叫做年轻气盛!」
呃唔。看到彩姊为之语塞的模样,我就很满足。
星弓家长女「灾魔」彩美,二十五岁,最近隐约开始在意四舍五入就迈入三十岁大关的年龄。目前仍小姑独处,从事自称是地下运输业的怪怪工作。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吗?」
「没,我刚好经过附近,想说顺便回家吃个晚饭好了。吃完后又要出门……」
「轧人——你要吃吗?」
此时,厨房里头传出了老妈的声音。我连忙回应:我要吃——
我们星弓家晚餐的开饭时间固定在七点半,若在六点之前没有告知晚上要回家吃饭,就会吃不到热腾腾的饭菜。而要是太晚告知,就会落到得自行热菜或是负责洗碗盘的下场,最惨的是晚餐根本就没煮你的分。这正是出去像丢掉、回来像捡到的家族成员的悲哀。
在晚餐煮好前,我也在沙发坐下来看电视——看新闻报导——马路之狼又再度在这一带犯案,而犯人照例又没抓到。
「最近的治安真不好。」
彩姊好像在讲别人家的事似地小声嘀咕。这实在不像是前阵子说要实验新魔法而将车库屋顶掀飞的人所讲的话。「你说了什么吗,轧人?」、「没有没有。」
「啊,哥,你回来啦——!」
美智乃自二楼下来。喔!我举手回应她。
听说美智乃今天跟朋友出去购物,好和平,真好!跟一大早就被高高抛摔到天空的我截然不同。
……对了,窗户!
「美智乃,我房间的——」
「窗户吗?我修好了。妈妈说是七美姊弄坏的,拜托我帮你修好……」
GOODJOB,老妈!三Q,美智乃!我晚上睡觉不会感冒了。
坐在深表谢意的我身旁之彩姊眉头一蹙:
「怎么?七美又做了什么好事?」
「小七姊一大早就将我从窗户高高地抛摔出去。」
「啊?那孩子还是没变,真拿她没办法。」
一点都没错。然而对于那样的暴行,彩姊只说了一句「真拿她没办法」就没下文的现实,让人不禁想掉泪。咦?对了,怎么没看到那个万恶渊薮?连她的鞋子也不在。
「小七姊呢?」
「姊刚才打电话回来,说月球那边有麻烦事,可能好一阵子都不会回来。对了,她有留话给哥……」
这么说来,中午那通电话不就是来自月球的紧急传呼?MOONCALLING?这么一说似乎挺浪漫……慢着,好一阵子都不会回来?我有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