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因得罪秦桧而左迁为边境的知事,但因讨伐盗贼集团及行政公正而获民众敬慕,被敬称为“刘三相公”。
另一位和刘倚同姓的将军刘光世则问题多多,他和张俊一样利用战争自肥,只不过,他没有以莫须有的罪名加害别人,尚不能说是恶人。《宋史·刘光世传》就评论他是“律己不严、驭军无法”。不过,他倒是在高宗皇帝面前大言不惭:
“臣为国家尽力,后世的史学家必将刘光世的功绩写为第一才是!”
高宗则回说:“卿不可徒为空言,当见之行事!”
也就是说:“口头说的不算什么,一定要实行了才算。”这样看来,高宗也不是十分信任刘光世。而这个刘光世和韩世忠尤其互相不屑。
韩世忠“嗜义轻财”,他将朝廷所赐的财宝完全分配给将兵,守财奴刘光世看在眼里当然不是滋味;而韩世忠还曾是刘光世的父亲刘延庆手下有名的武将,所以,在他看来,刘光世不过是个败坏父亲名声的笨小孩而已。
由于以上种种原因,宋军在作战行动上就缺乏了统一性。宗弼深知这项事实,当然就更不怕宋军了!即使对方会抵抗,也是软脚虾,不活太费心。
而且,岳飞和刘倚枉有战意,但所在位置却差,即使要追在全军之末都不容易;张俊和刘光世则不愿自军损害,根本不会作战!比较麻烦的只有韩世忠一人而己!
韩家军虽说个个都是精兵,但只有八千人的数目却明显太单薄,因此,韩世忠决定不要正面决战。
擒贼先擒王,只要打败四太子宗弼,金军就会乱了阵脚,一举转弱。只要打败他一个人,就能达到最大的战略目的。韩世忠确信如此。
Ⅲ
金军来袭的速度疾如闪电,但却迟迟没有北归的迹象。当然,占领了像杭州临安府及建康这样的富庶都市,不狠狠地搜括一下,实在太浪费了。而且,一路未曾尝过败绩的他们十分骄慢,再也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了!
这时,韩世忠已然决定了黄天荡为决战的场所。这儿是一个长江水流所形成的小湾。
“黄天荡为死港。”
所谓的死港,就是只有一个出入口的狭湾,一旦船只进人其中就无处可逃,相当容易加以封锁。在一般时候,这是个避风浪的好去处,但作为水战的根据地则未免不智。
想办法把宗弼的军队赶进此处,是韩世忠和梁红玉的一致看法。
为了渡过长江,金军十二万已达南岸,他们分乘二千只军船渡江而来,原本,这些船此刻应该等在岸边才是,但出乎预料地,居然连一艘都没有!原来,他们受到韩家军的激烈攻击,全都起锚避开了。宗弼开始感到不安,只有沿着长江向西前进,寻找着船只的踪影。
头顶有着异样黑色甲胄的军团;走在白色河雾涌起之际,让韩家军的将兵也不由一吓:
“是铁塔兵!”
他们心里很明白,目前要狙击的目标正是地上最强的战斗部队。
的确,在匈奴以后、蒙古之前,铁塔兵是最强的骑兵队,虽然为数只有三千,却是金军十二万部队的核心。
“退后!再退后!”解元和成闵等武将的声音透露着紧张。不久,高亢的军鼓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鸣鼓的正是梁红玉。当铁塔军一呆的时候,数万只羽箭被射了出来。
如豪雨落下的箭,虽然没对铁塔兵坚固的甲胄起多大效用,但总算还有百骑以上的兵士落马、失去了战斗能力。
韩家军的将兵或利用长枪突刺铁塔兵、或以带钩的铁棒将马勾倒,而在充满着血腥味及怒号声的战场上,韩世忠和宗弼正面迎上了!
不论是韩世忠或是宗弼,他们都没有想到敌军的总帅竟会出现在阵头之上,在近距离以或相斗一回合之后,宗弼的爱马奔龙出乎意料他将他摔在地上。
韩世忠迅速向地上的宗弼击出必杀的一击,他胸前的甲胄被长戟这么一折腾都裂开来了。然而宗弼一个翻身,吹个口哨,奔龙旋即像闪电般飞奔过来,载着宗弼扬长而去。由于事出突然,韩世忠竟忘了第二击,只是目送着对方离去。
后来,韩世忠从掳获的金兵口中得知,这名骑士就是四太子宗弼,恨得将甲胄抛于地上。
由于韩家军的实力确实很强,加上雾气的遮掩,金军无法把握敌军确切的兵力。而且,金军靠宗弼一个人独挑大梁太久了,很多中级指挥官都已经没有能力明确地下达指示了!
即使强如铁塔兵,在与韩世忠一对一接触后,没有一个人能经得起他三回合的攻击。至此,铁塔兵第一次感到恐惧。就在此时,一名骑兵抱着必死的决心提着长枪突进,但才一回合就落马中戟,分出了胜负。
只不过,这名骑兵就这样身上刺着长戟、两手紧抓着戟的栖部,似乎想叫些什么,却只能从口中吐出血块。他的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要用他自己的生命来封住韩世忠的武器,然后由同僚们替他杀了韩世忠。铁塔兵趁机涌上,韩世忠只有放了手中长戟,连忙拔取背上的大剑。然而金兵的剑却更快,已经往他的头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