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感到稍稍明白了一点母亲讲的事。责难人容易,谁都能做到。但是,单纯责难却不能告诉对方正确道路的话,从中产生不出任何结果。改正意味着要成就什么事情,而责难什么也成就不了。
我不懂,青喜。
青喜稍稍遗憾地微笑道,姐姐姐姐不是也说过吗?说我们结果还是什么也没能做到,从扶王时代起一步也没有进步。
是啊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那是为什么?
如果知道就好了。
这样考虑怎么样?想一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促使国家前进的能力。
朱夏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不知不觉抬高了嗓音,这你在说我们很无能,说我和砥尚他们无能?
青喜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能力并不是坏事对吧?我不能做到的事也有很多。比如,我完全不会用剑。要是被人说你不会就是不对的,那我就犯愁了。每个人都有适合和不适合的事。
那你想说是我们不适合?说我们不适合参与朝歌,没有施政治国的能力?朱夏紧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天要给这样的砥尚下达天命?
我不是天帝,所以不知道。但是,是不是天帝看中了砥尚陛下追求高尚理想的那份真挚呢。
那你就是说理想很高,但没有实现它的能力是吧?
只是不适合而己。
不适合的人掌握着国权就是罪过。的确,人无能不是罪过。但王和治国不是这样,玉座上不能坐上无能的王!
所以说啊,青喜话说到中途停住、低下了头。朱夏也察觉到了是的,只有王不允许是无能的。不适合治国就不能被原谅。
所以砥尚失去了天命是吧朱夏呆然地在原地蹲了下去。
姐姐,青喜轻柔地说道,这只是因为有砥尚陛下的遗言才这么想的说不定,是砥尚陛下从根本上误解了什么东西。
从根本上?
责难无法成就任何事情。我觉得正是因为砥尚陛下从最开始就误解了这一点,所以察觉到之后特意留下了遗言。
我不懂。
看到朱夏摇头,青喜微笑着蹲坐在她面前。
治国意味着要去施政对吧。对砥尚陛下来讲,就是必须要考虑应该怎样去做。必须考虑着应该怎样施政、怎样治理国家,然后去追求国家应有的姿态。可是,砥尚陛下真的有考虑过这些吗?
当然了!砥尚从高斗时代就
青喜点了点头。
砥尚陛下一直在讴歌国家应该这样那样,我每次听到时也总会感到陶醉。但是,到了现在才想到,那真的是砥尚陛下的理想吗?不,一定曾经是理想。但是,那个所谓的理想,是不是只建立在一味与扶王相反的基础上呢。
朱夏呆呆听着。
扶王的课税重了,所以砥尚陛下就考虑到应该减轻。可这样一来国库就变得空虚,连座堤坝也建不成了。发生饥荒时也没有粮食储备,无法施米数民对不对?
是啊。
砥尚陛下对税为何物,为了什么存在、加重为什么是罪、减轻又为什么是善,真的有好好想过吗。是不是只为了不像扶王一样才减轻的呢。减轻赋税会发生什么,是考虑到这些后再得出的结论吗
朱夏没有可以回复的话语沉默着。
母亲说得很对,谴责人很容易。特别是像我们这样,高举着理想谴责人真的很容易。但是我现在觉得我们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想过,那些理想是否真的能够实现,是否真的是国家应该的姿态。看到扶王课的税重,就那么单纯地认为减轻为好
说着,青喜叹了一口气。
税轻些为好,这的确是理想。但是,真的减轻税后,就无法做到润泽人民了。课税重了人民艰苦,减了人民依然艰苦。把这些考虑在内,经过充分的思索再得出结论,大概必须这样找到答案才行。而我们没有经过这样的摸索。
朱夏终于明白了青喜说的话。所以,慎思也多少次对砥尚说过,要决定税收就要看清现状民情,然后决定出适当的税制大概才是正道。被反问那应该是多少时,慎思沉默了。是的对慎思来讲,也一定无法指出多少才是正确的税率吧。慎思提议尝试一下怎么样的时候,砥尚拒绝了。砥尚说不能在被重税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百姓身上再加重负担了。
对砥尚陛下来说,国家的应有姿态是独一无二而且绝对的存在。遵循正道的理想前方就是答案,不可能存在这以外的答案。在砥尚陛下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尝试或者暂时的答案存在。砥尚陛下对自己的华胥之梦持以绝对的确信,无法接受受协。但是这个确信却是通过谴责扶王培养起来的梦幻。
你说得对,朱夏喃喃地说道。
朱夏他们的眼前是衰败的王朝。朱夏他们只是满足于非难扶王。朱夏对扶王的重税提出谴责,但那并没有经过任何深思熟虑。仅仅是看到百姓在眼前被重税压迫得呻吟而单纯的感到义愤。谴责扶王为什么课税苛刻、不体恤民情,坚信应该减轻赋税,但朱夏他们连想像都没有想像过,税减得太轻人民竟然也会艰苦。
是的他们以为自己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