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为空腹在半夜醒来。
惠花眼中含着怒气盯着珠晶,珠晶满不在乎地看着惠花。
“这样的话,就给惠花了。我不想吃,正好呢。”
“小姐!”惠花尖声喊了出来。
珠晶用带着责备的眼神望着惠花。
“老师因为家里窗上没装铁栏杆受马腹袭击死了。那个孩子家用死去的父亲嘴里拿出的卖桶钱,隔了三天才好不容易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而你住在安全的家里,姑且有饭吃用不着忍饥挨饿。你也是幸运的人,知道吗?”
“您怎么可以这么说……!”
“请你不要对这些事视而不见,反倒总跟我发这样的牢骚。我不想要——你把它们撤下去,这种东西。”
惠花这次又感觉血气从自己脸上一下子褪了下去。
“小姐,您……!”
没等惠花的怒鸣喊出来,珠晶端起汤盆,站起来的同时把汤水泼到了惠花身上。
“你烦不烦!我说了不要!”
惠花惊呆在原地,汤已经凉了许多,并不烫人,但被人这样对待的事实给了惠花巨大的冲击。
“您……竟然……”
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泪水涌了出来。惠花慌忙低下头,想用袖子抚掉汤水,但棉制缊袍和襦裙已经吸进了汤水,怎么拂也没有用了。
家生得不到薪金。伙食和住处可以得到最基本的保障,但衣着并不是如此。虽然家公每年给两次布匹,但襦裙的长度对正在成长的惠花来说很快就会不够。而且对于忙碌于底层工作的家生来讲,衣服破旧的很快。所以常常只能在衣服上用旧布角加强修补勉强穿着。这样也不够的话,只有等谁实在看不过眼是给件旧衣服,要不然只能从新年家公赏赐的压岁钱里挤出已奠定做。
“……好过分。”
惠花身上这件是好不容易用新年拿到的布匹刚刚做好的。
“——对不起。”珠晶拿出手巾擦拭这说道,“惠花,对不起,很烫吗?”
“啊,烫……到是不烫……”
“对不起,我冲动了……”
惠花擦着脸。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家升,不可能去责怪珠晶。惠花擦干眼睛,看到珠晶正跪在脚下带着歉意扬头望着自己。
“真的很抱歉,我刚才有些心情烦躁。”
“没……没什么的。”
“脱下来吧,说不定烫伤了。”
“不要紧的……已经不烫了。”
“不过这样子你没法回居院啊。外面很冷,会冻的。稍等一下,我给你拿更换的衣服来。”
珠晶跑进卧室,弄出一阵翻腾东西的声音后又返了回来。
“这是件旧的,不好意思,穿这间吧,给惠花了。”
珠晶拿出来的时间绢地的套装。惠花吃惊的望着珠晶。
“小姐,这……”
“不要紧的,都怪我弄遭了惠花的衣服,我会这样跟父亲母亲好好解释的……这是最大的一件,惠花穿也大概不会很短。还是这件你不喜欢?这样的话你来选喜欢的吧。”
“哪里的话!”
“对不起吧,我真是不应该,没想过做得这么过分的。所以请你原谅我好吗?”
惠花点点头。本来就不存在她原谅不原谅的余地,而且竟然还得到了这样高贵的衣服。
“小姐……真的可以吗?这样好的衣服……?”
的确这件是珠晶今年新年刚刚穿过的漂亮衣服。
“你肯原谅我的话,我一点都不在乎的。好了,趁没感冒赶快换上吧。”
“啊……是。”
惠花当场脱下穿着的衣服,在珠晶的帮忙下穿上了感觉温暖的绢地套装。
“像做梦一样……”
珠晶说到很合身,然后拿起惠花的襦裙。
“这个我会好好洗干净的……对不起了,惠花。”
“不用的,怎么可以让小姐做这种事。”
不敢真让小姐亲自洗涤,惠花慌张地伸手去抓衣服,却被珠晶伸手挡住。
“汤如果还烫,就让惠花受伤了,这点事再不做我就没法安心了。不要紧的,我不只会学习,家务事也会做的……大概吧。”
笑着说完,珠晶放下襦裙,做回椅子上。
“对不起。那我好好收下了。”
送惠花回到居远,像她父母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又在父亲那里受了些责备后,珠晶回到自己的起居室。
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阵。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珠晶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惠花的襦裙铺展开来,上下看了看轻皱起眉头。
“……也许用茶就好了。”
珠晶望向装着铁栏杆的窗户。
“有股菜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