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殿附近的一间屋子里,月溪从窗口望向云海的东南方。那里是世界中心的五山。那里选任下一代王的麒麟已经诞生了吧。过二、三年就会从蓬莱传来消息,而各祠都会竖起黄旗吧,有意识的人就会加入王的选拔,登山一窥王座。但是月溪明白自己决不会去登山的。
因为过于严苛的法令而导致百姓相继被杀,感受到麒麟的不调和焦虑自己是否失道的仲鞑准备了更严苛的法令。一旦失道,麒麟就会病倒。几个月到一年,麒麟就会死亡,在此之后的数个月到一年后王也会死去。在这段时间内会失去多少百姓啊。这个王必须要推翻。这才是天意吧。
把国家会让渡给更适合的人选,这是上天给自己的使命。
月溪向着东南蓬山的方向轻轻一礼。
听了女官的预先通报,冱姆抬起脸。向里府借了马,整整一天冒雪赶路,才来得及向州师通报,让州师救了祥琼。随她被安置在了州城,冱姆等着处罚。会被处罚吧,当发现州师交付给自己的少女是公主后,就对她百般虐待,以至于让祥琼被村里的人抓住。
对着进屋的月溪,冱姻深深一拜。
“抬起头吧。”
冱姆闻声抬起头,仰视着月溪满是平静的面容。
“我让公主离开芳国。目的地不能告诉你,但是她应该不会再回芳国了。”
是吗,冱姆喃喃道,果然放过了那个女孩儿。
“我必须要罢免你村长的职务。”
“我已经有此觉悟了。”
“村民在一段时间内会比较辛苦吧,我会帮你安排离开村子的。”
“不了,用不着。”
月溪毅然抬脸看着冱姆。
“了不起的心理准备啊,为什么你最初要虐待公主呢?”
“我无法原谅。”冱姆淡淡的垂下双眼。
“仲鞑杀了我的儿子,我知道即使仇恨也无济于事,但是那女孩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就忍不住想拿她出气,即不甘心又愤怒。而且那女孩还不知廉耻的辩解说什么自己是公主啊,仲鞑所作所为自己根本不知道啊,这样的的事我无法原谅。”
是吗,月溪点点头。
“公主不也有公主的责任吗?那种抛弃所有责任乞求同情的卑劣行径,我无法原谅。那个小姑娘该做的事却没做,忘记照顾家畜的话一定会使人们缺少食物。厚着脸皮说什么没法照顾好,又说我这么痛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会原谅你才怪。”
“原来如此。”
“那个小姑娘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所犯的罪,所以也没有考虑到要赎罪。以为只有自己才有那种亲眼目睹父母被杀的痛苦,一点都不知道有许多人有着同样痛苦的回忆,而这完全是因为自己怠于职责所造成的。”
“我虽然了解你的心情,但仇恨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东西。我们应该忘掉仲鞑,不是吗?”
是,冱姆点点头答道。
“不过谢谢你通知我,因为你的努力使村民没有铸成大错。村民一段时间内可能会怨恨你,不过我代替他们向你道谢。”
冱姆跪下行礼,在儿子死去的那一天就干涸的眼泪滴落在按在地板上的手掌中。
2
“初次见面。”
采王黄姑对着走进来的少女轻轻的行了个注目礼。发现一个少女倒在国府门前后的这十天,黄姑频繁地与少女会面,同时命令官员对少女的主人翠微洞洞主梨耀也进行了一番调查。
这个梨耀正傲然地抬着头,连个像样的礼都没行,毫不客气地走向桌子,随便就坐在了其中的一张椅子上。
“我也好久没来皇宫了。”
看上去,黄姑是老妇和梨耀是位妙龄女郎,但事实上,论年龄的话梨耀要大个一倍多。
“真让人怀念啊,这里一点都没变呢。”
“我们救了翠微君洞府里一位叫铃的姑娘。”
“那真是多谢了,虽然是个没什么用的下人,但总算是我洞里的人。”
黄姑叹了口气。
“那东西说了什么吗?采王相信她的话吗?主人对于仆人来说是种不易亲近的存在。您可不能从正面问哟。”
“铃告诉我说翠微君您要杀她。”
梨耀笑着说怎么可能。
“用不着特意把她杀了,看不顺眼的话把她赶出我洞府就行了。事实上我好几次想要把她赶走,但是她趴在地上求我,我才没那么做的。”
“那么在这种大冬天让她深夜出去采甘蔓呢?”
“实是因为我是个善良的主人啊!”梨耀笑得更深,“那个小姑娘把主上赐给我的壶打破了,我可是给她赎罪的机会呐。”
黄姑皱起眉。梨耀所说的主上,是先代的王,扶王。事实上梨熠曾是扶王的爱妾。
“那么唆使赤虎呢?”
梨耀耸耸肩,“您说得可真吓人啊,那东西是这么说的吗?半夜的悬崖很危险,我是以防万一才派赤虎去的。”
“她还说您常刁难仆人。”
“是她自己愿意做我仆人的。我没有理由让别人乱说一通,对我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