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要是在稍微长大一点的话,比如说成为高中生以后——
说不定我和航就能再次挽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牵连的手。
说不定航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可爱啦、漂亮啦地想着我。
想在休息日见面,去什么地方玩耍,玩到不想回家。
想那样,想碰航。
一直想要伸手触碰身边的航。
明明在身边却不能触摸,让我痛苦得要死。
希望能触摸他,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希望他重视我。
希望我是他的立夏。
希望他是我的航。
不想交给谁。
尽管如此,那天。
初中的毕业式和高中的入学式的那天。
这里的孩子们有着穿着高中制服汇集在毕业的初中的习俗。
我穿着第一次穿的崭新的制服,走在不会再走的初中的上学路上。
航好像和男生的朋友们一起先去了。
毕业生们不分班级地聚集在校舍门口。我理所当然的在人群里最先发现了航。
头发有点散乱。不过,高个子的航和新制服很相称。
能进同样的高中,真高兴。接下来的三年能和航一起度过,真的很兴奋。
两眼相对时,我说的第一句话,现在还清楚地记得——
“航!头发太乱了!好好地整理一下!”
接下来的的话,也清楚地记得——
“已经是高中生了,还这么不检点!喏,背也是弯着的!站好!站好呀!真会给人添麻烦,这样的话,往后三年都要做你的护身符了……”
说的尽是一些不可爱的话。
因为我兴奋,而又羞涩。害羞。
不知道第一次穿的制服合不合身,不知道昨天夜晚自己剪地前发好不好看。
航是怎样看我的呢,可怕。
比平时还要快地,这个那个地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粗暴地用手拍打航的背,想借此表示“我没有害羞,还和平时一样”。
但是,回头的航没有看我。
没有看着我。
航抿嘴皱眉,扭身躲开我拍在他背上的手。
别那样。
——好像是这个意思。
然后,航扭回头快速地说道。
“你好烦呀。”
……漂亮地扎了一刀。
在心口。
胸口被冰冷的箭贯穿,我的喉咙变得毫无生气。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像笨蛋一样地呆站着。
淡淡的粉红色的我的世界,被黑灰色的冰冷世界代替。
活在那里的全部,在那时完全地死去了。
原来,我很烦?
在一起时,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只有我?
随意地误解、兴奋的只有我?
真的很对不起。
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了。
从那以后,我就不和航说话了。
在同一高中的同一班里,连招呼都不打。
当然,上下学也不是一起。
我和航的父母都笑着说青春期到了。
不过,不是那样的理由。
要是烦我的话,要是厌恶我的话,就如你所愿。
坚定地自我发誓。在上学放学的途中,在走廊和教室里,不管怎样要是快要遇见的话,就立刻转身一百八十度。
视线也不交汇。
话更是绝对不说。
要守护自以为是的女人的自尊心,只有如此。
因为被讨厌,便彻底地和航断绝来往。
当然,航也从不向我打招呼。
结果,没有成为粘着航不放渴求感情的悲惨女人。
结果,我变成孤零零一人。
去看海也是一个人,自行车和鞋被偷,光脚走五公里回家也是一个人。
回到家,“你难道是笨蛋吗!?”……接受妈妈发火的也是一个人。
星期一上学时也是一个人。
在班里也有朋友,不过,看见航就决然地转过脸去的也是一个人。
……只有我。
“啊,对不起!”
打算去厕所却撞到谁的桌子,不停道歉的也是一个人。
“不要紧……”
“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拣!”
在捡起因我而散落一地的信纸,砰砰地拍去灰尘时——
我看见了。
在星期一的教室。
上午十点半的休息时间。
散落一地的信纸。
写到一半的信。
只有这些。
在信的第一行。
“这……”
“咦?”
“啊……没什么。对不起。”
我看到了。
在那里写着“田村”二字。
没听说过。
不可能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