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人家多半已经注意到我会花这么多时间才接起的理由,我并不打算找一些差劲的藉口。
【……你还好吧?】
「嗯,姑且还活着。」
【你会参加世锦赛吗?】
……对于立刻被问及核心,让我多少产生动摇。
搞不好到目前为止,她也想试着透过手机与我联络。不过,我原本就预先被排在参赛名单里,况且在玛雅的算计下,就连奥运过后,我的名字也始终都排在参赛名单上。
加布莉恐怕是所有选手当中,最能理解我为何会有那种表现的人,并且也对于我现在的心境——
「是啊,是有那么打算。」
【嗯,这样大会就热闹多了。】
她的心意让我感到高兴,我明白她是打从心底关心我。
花式滑冰是彻底的个人竞技,无论是顶尖阶层或是中间阶层的选手,所拥有的都是对胜利的执着,还有想尽可能比其他人更加优秀的基本渴望,但是……
在她身上……至少在表面上,完全看不出那样的野心。
过去,我曾经窥见圣女面纱下所覆盖的部分内心纠葛,因而一度从自以为是的情绪陷入明显的自我厌恶。
但是在本季,我们追求相同的目标也是无庸置疑的事实,我们正抱着各自面对的困难朝姐姐迈进。
我认为我们之间有着莫名的共识及并肩作战的意志,然而那绝不是类似合作的感情。
「加布莉,你呢?」
【我当然会参加,明天我就会到当地了。】
她立即回答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即使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她要出赛应该仍是比我更困难才对。
「你的伤势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
不可能没问题的,肉体的损伤会产生许多物理上的不可能,毕竟我心里也明白用精神力能弥补到什么程度。
「我听说你在温哥华用了止痛药。」
【我在奥运后稍微休息一阵子,所以现在好多了,况且天气也温暖许多呢。】
我当然不可能完全相信她这种说法,
她是奇迹般的好人,同时也是顶尖的运动员。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状况,相信她是不会示弱的。
所以我才会有所期望,我打从心里希望她说的都是真话。
「你那里呢?感觉得到春天的气息了?」
【嗯……】
不知是自然还是刻意,我们的对话转移到不会让人有任何顾虑的方面。对现在的我来说,也许这是值得我庆幸的发展。
我在这短暂的交谈之中感受到变化。一阵暖意在不知不觉之间温柔地包覆我,在我满是伤痕的心里注入生气,我自然发出的笑声也感觉不到任何沉重。
这是我久未经历的快乐,我久未经历的幸福。
我心里浮现一个想法,也许她真的是个圣女。
【对了、对了,你可不要忘记帮我准备与鹤纱王子的约会喔。】
「啊哈,他早就准备妥当了啦。」
……她就是这样才让我佩服。
就算表现方式本身带着玩笑气息,但是内容的意义却没有改变,反而反映出她强烈的意志与觉悟,以及不容丝毫妥协的态度。
你也记得帮我空出安德列的行程来喔——那也是因为,我已经不能再把这样的句子挂在嘴边了……
【那就这样,我们维也纳见吧。】
「嗯,谢谢你打电话给我。」
去年春天,她让我听见她那神圣的真心话。
那么加布莉,现在的我在你心中又是——
【下一位选手。】
上个月温哥华奥运,女子长曲最终组。
【意大利代表,加百列·派比·波佐——】
我正在看最终表演者的录影。
我首先感觉到的是突兀,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一种漏电状态。
加百列·派比·波佐——观众听见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圣的名称,反应却莫名地微弱,同时也欠缺热度。
不用想也知道,这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先前的丑态为奥运长曲最终组这个大舞台泼下冷水,原有应有的庄严与紧迫感全部被破坏殆尽。
但是,理由绝对不只是这样。无庸置疑地,后莉雅症候群偏偏也波及到加布莉——这个世界上最受喜爱的选手其出场的气氛。
由于这是没有任何广播及解说员、仅有现场声音的影像,因此让我可以免于听见旁人对于第五位表演者的评论。其实我根本不愿去回想当时的任何事,光是看见那座体育馆、那个滑冰场,都让我几乎想大声呐喊的羞耻……一直引发我的失意与苦恼,让我万分煎熬。
简单来说,这算是某种义务。因为不看过这个,我就无法容许自己在下一个舞台再次面对加布莉。
通话到一半时,我感到十分羞愧,我在奥运时的长曲表现得怎么样?虽然我明白她百分之百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但是……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