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听志贵少爷小时候的事情吧。”
“……是吗?不过,过去的回忆对于翡翠来说可能很无聊,不要紧吗?”
“是。我很高兴。”
翡翠就像是从心底高兴着一般浮现出笑容。
“——————”
我忘记了现在自身的处境,心中掠过一阵悸动。
……翡翠那非常少见的笑容,几乎让我的脸红起来,那个,怎么说呢———
“志贵少爷?您怎么了?”
“啊———没有,什么事也没有。那么就陪我来聊一会儿过去的事情吧。”
翡翠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一边搜寻着模模糊糊的记忆,一边慢慢地说着无聊的故事。
到了午餐时间,琥珀代替翡翠前来看护。
琥珀手中端着盛满热水的容器,和几条布巾。
“…………”
不知为什么,预感到一种猛烈的不祥。
“那么志贵,我要为你擦拭身体,请稍微忍耐一下。”
“——————”
果然,来了吗。
“……呜。”
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又不好直说不愿意。
既然自己无法动弹,那就只有由别人来代为擦拭身体,这是不言而喻的。
从昨天起就一直在睡觉,身体出了不少汗,粘糊糊的确实很不好受。
“……是。那就拜托了。”
“哪里哪里,我才是,要拜托您了。”
……结束了。
真是羞得要死,但是到了现在又不能拒绝琥珀。
就连内急的时候,也是被琥珀搀扶到厕所去的。
都照顾我到这种程度了,要是把害羞说出口的话,那可是十分失礼的。
“好,这就结束了。您辛苦了。”
为我换过全新的睡衣,又帮我把被单拉好。
“不过志贵,真的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呢。在为您擦拭身体的时候,连一点反射动作都没有,真是吓我一跳。”
“……是呢。到底是怎么了,我这身体。”
一般来说,在护理病人的时候,在抬起对方的手臂或腿部时,一旦用上力,对方的肌肉会自然产生反动。
正因为有这种反动的现象看护的人才会觉得吃力,不过现在的自己连这种反动都没有了。
感觉上像是变成了没有骨头的水母或别的什么东西。
“水母,吗……也许真的就是那种东西也说不定呢。”
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不过现在完全没有笑的心情。
……怎么说呢,完全没有活着的感觉。
所谓身体的自由被剥夺,正是这种事情。
所谓身体没有感觉,没想到竟然令人这么不安,这么恐惧。
不由得以为,这样的自己完全像是梦一般,模糊不确的东西。
“志贵,请不要做出这么不安的表情来。一定是有什么病因的,将那个解决掉很快就会回复过来的。”
“……是呢。不过,这个真的是有病因的吗。”
……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八年前的旧伤。
医生的说法是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的那起事故,已经过去了八年。
莫非是,奇迹的齿轮到了现在终于不再动转了吗。
———那么,远野志贵,已经。
也许,就这样一辈子,也无法用自己的双脚站立起来了。
“志贵?怎么了吗,你的表情看起来极其不安啊。”
“啊……不,只是想象到一些不大好的事情,突然就觉得害怕起来了。”
“啊,这样可不行,志贵!病就是由心而发的,心这么脆弱的话,就是能治的病也治不好的!”
“———是呢。就是往坏的方面想也于事无补呢。……真是谢谢你了,琥珀。”
“您能明白就好。志贵非常容易理解事物,对于自己的处境也能很快接受下来。
我觉得如果志贵能够多为自己想想,再任性一点也没有关系。”
……琥珀很认真地提醒着我。
蓦然,回想起方才和翡翠说过的八年前的事情来。
“……真是不好意思呢。琥珀,到现在还是很喜欢看护病人呢。”
“嗯?那是,什么意思啊?”
“过去呢,有一次我明明患了感冒还逞强跑出去玩不是吗。和那个时候一样呢。”
“嗯,说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呢。志贵,总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加以掩饰呢。”
“不过在琥珀面前可是很快就被看出来了呢。之后立刻把我硬拖到别馆附近的宅邸里,再往后的事情,直到
现在我还耿耿于怀呢。”
……不,实际上应该是要表示感谢的,不由得就半开玩笑似的责怪起琥珀来。
“——————”
不过。
琥珀像是想要拼命回忆起来似的努力着。
“……哎。怎么,琥珀不记得了啊。”
“好像是那样呢。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