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更与杀人鬼少年战斗而被刀刃撕裂。
因为他人的庇护而得以活下来,则是第二次。
因为年纪轻轻兄妹的谎言而获救,然后还有一次。
八年前被混乱中的小麻袭击时,被妹妹的母亲救了。
就像守护胎儿般紧紧包住我的身体,深深拥抱。
刀刃好几次刺入了背脊。
贯穿肌肉的触感,以紧紧相贴的身体为媒介传达过来。
什么都无法说,什么都无法反应,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颤抖。
妹妹的母亲抱紧了这样的我,安慰似地轻拍我的背。
因为是母亲。和泪水一同滴落的,是这样的语句。
不是因为×,对不起喔。
她救我的理由,我直到一个月后才理解。
即使麻由力尽倒下,母亲也继续抱着我。
死了。
即使理解,也无法动弹。
继续被抱着。
让只当过我母亲一次的人。
「让人无法憎恨的坏人角色,直到最后都不会死喔!」
与内面的感情相反,故意发出明朗的声音。这或许是也对自己说着谎吧!
奈月小姐只说——这样啊!便让她黑豆般的瞳孔回到表舞台。若是换一种看法,那便是没有表里的澄澈眼睛。不论是人偶的脸或者人的脸,都是经由人的意志而形成,没有差别。而微笑也是同样的。
「恋日说。」
「听起来好像古人说。」
我的说笑被忽视了。
「阿道同学就像飞蛾。」
「我可以感到受伤吗?」
飞蛾。如果是蝴蝶,就能留法国卷长发,或是戴蝴蝶面具扮成怪人。居然是蛾。
「意思我也不是很懂。可能是某种动物占卜吧!」
「什么嘛。」
这么一来就能接受了。若是如此,是蛾的人应该也很多,干脆来组个党好了。
「阿道同学。」
「这次又有什么指教?要谈美国白蛾的事吗?」
奈月小姐就像实现了与恋人重逢约定的少女一般,背后散放光芒浅笑着。
「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你这女人骗谁啊!
「明明遗留着前几天像是用剑突刺逃走的鸡,把人当犯人对待的纪录。」
「真是的,只是在谈如果菅原同学是犯人的事,没想到你就以为是在讲自己,阿道同学的感受性真是强烈啊!」
就像在表示——「你真爱搞笑啊」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死不认输也该有个底限吧!
「………………………………」
如果我真是犯人,肯定就会说「我一直相信阿道同学就是犯人」吧!
算了,总之这么一来我和麻由的罪不会被追究了。
「阿道同学真的是很可爱啊!」
「谢谢称赞。」
「仿佛是年纪与我相近的小孩呢!」
「才不近哩!」
不管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年轻,实际年龄被当成一样谁受得了。
然而年轻人的主张被无视了。
「还是说,是双胞胎。」
「你继续沉浸在梦想中好了!」
少年的吼叫冲破地狱喊破了喉咙而死。
「呃啊!」
「我想,恋日一定也一样。」
「我说啊……呃。」
背后听到一阵早已习惯的起床声响。发现冷汗正准备从毛孔中开始喷发。效法中古电风扇的转动机能,往背后看去。
「阿道……」
揉着眼角,确认着我的存在。为什么,平常只睡三个小时是不可能起床的,为什么刚好就是今天起得来?是因为对话里的惊叹号太多了?如果连使用标点符号的自由都不被允许,这算哪门子的言论自由啊?但现在不是少根筋的场合,得赶快发奈月小姐一张红牌请她退场才行。
「奈……呜。」
太迟了。觉悟到已经来不及,不甘心地咬着下唇。
麻由醒了。
把当作枕头的手臂上残留的口水咻地一声吸走。
啊,表情变正经了。
在看,她正在看。麻由凝视着我背后的白金发色女性。
很有可能立刻青筋暴突,像沙加特那样大叫一声「啊帕喀!」地给我一记虎式上钩拳,打碎我的下颚。
这次搞不好真的会死。
而且还是因为冤罪。
真是好心没好报!
不过另一方面也觉得是罪有应得。
不过因为说谎的罪而被杀,似乎也太过分了些。
正当我已经万念俱灰开始要念佛时,救赎的希望之光以温和的声音释放出来——
「好久不见,小麻。」
柔和的招呼。听到这个,我理解这个人已经全都知道了。
麻由的眼睛因为过度聚焦而变成点状,交替看着我和奈月小姐。
努力运转着像白芝麻一般美丽的脑浆,惊愕地算出她的答案。